薪薪

一颗星星,两轮月亮,是我送给大家最最真诚的礼物。欢迎大家多多留言,让我们在文字的世界制造美好交集~~(^з^)-♡

【冢不二】白银月亮。(特别番外篇)

不二子妈妈的番外篇。这篇跑了十万八千里,有带到不二子小时候的事情,和少量TF。

一个关于自我救赎的故事,以及女孩儿之间的友情。

有一点俗套和老派,但当时脑补得挺清晰的,就想写出来~

有一点长,全文8000+

感谢所有在我灰暗沉沦时给我光明的小姐妹,也愿自己能成为那个可以让小姐妹们开开心心的女孩纸~~

(没错,有一部分情愫是写给我的读者小天使们哒!)

本篇联系第一章文末的番外。

 

阳光

 

乾府,乌云笼罩,阴气森森。小贞治拉开门缝,偷偷查看卧房里的父母。

 

“秀子,冷、冷静一下。”御医乾贞明退到了墙角,紧张、惊恐地看着他随时可能爆发的夫人。

 

“你是说、年仅七岁的周助殿下经过你几句话的指点就找到了背部金三穴,然后他自己给他母亲脱衣扎针了??”显然,乾夫人并不相信丈夫的说辞:“你老实交代,你和那女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宫里喜欢乱传话。误会、绝对是误会!!”

 

乾夫人露出杀气十足的微笑:“你就老是交代了吧,我不会生气的。”

 

小贞治默默把门拉上,父亲被揍的几率是九成九——我可什么都管不了……

 

下一刻,整个乾府传来了乾大夫撕心裂肺的哀嚎。

 

一炷香后,卧房的门打开了。果不其然,贞治看到躺在墙角鼻青脸肿的父亲……以及精致梳妆、一身盛装的母亲。

 

“妈妈,你去哪儿?”

 

“进宫!!”

 

御医夫人拿着丈夫的入宫金牌,拎着一篮药草,气势汹汹地杀到了皇宫——理由是要给明娘娘送些补品。她随丈夫出席过好几次越前家的家宴,宫中人都认识她、信任她,然而这次,她周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让侍卫犹豫了好久,才让她通行。

 

来到淑行宫前,宫门半掩着,两个闲散的下人蹲在门口偷懒,见到她时慌慌张张地站起了身,似乎已经几百年没待过客了:“乾夫人,您、您找明娘娘吗?”显然,他们也听说了最近宫里最火热的传言。

 

娘娘?自己的丈夫留不住,就去勾引别人的丈夫吗?心头的怒火蹭蹭直上,秀子推开宫门:“是的。叫她出来。”她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冲进淑行宫中,大堂没人,庭院没人,书房没人……她四处寻人,丝毫不顾礼数,一来自己占理,二来对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嫔妃,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最终,她顺着听到的琴声冲进了琴房。一推开门,她便看到了背对门抚琴的窈窕身影,那个女人对面,坐着她的儿子,年仅七岁的周助殿下双手捧着脸蛋,乖巧地观察母亲弹琴的指法。

 

清丽的琴声随着粗暴的推门声戛然而止。小周助警惕、镇定地抬起了眼。明美转过身,她见来人气势汹汹,下意识地护在儿子身前,不失礼貌地询问道:“您是……?”

 

柔美、纤弱、无辜……

 

看着明美那澄澈到了极致的蓝眼睛,秀子一时失了气势。她干咳两声:“我是乾贞明的夫人。你——”

 

话未说完,只见明美拉着儿子欢欣激动地跪下朝她行礼致谢。明美说:“去年冬日,多亏了乾大夫。这份恩情我们一直感激在心。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小周助在边上连连点头,母亲不知道,去年冬日之后,乾伯伯还偷偷来过几次淑行宫教自己医理。这份恩情,他也一直铭记在心。

 

见这对母子如此纯良,秀子本要爆炸的怒火平息了些许。明美为她倒了杯茶,周助似乎已经明白了秀子的来意,他说:“我去给阿姨准备些茶点。”于是,便走出琴房,关好了门。

 

秀子端起茶盏:“最近……宫里的流言,你听说了吗?——我很介意。”她本就是有话直说的性子。

 

就这样,明美向秀子解释起了那天的经过,聊着聊着,她也和秀子诉说起了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

 

“……所以,我无法打扰陛下,我怕他讨厌我,也不愿他烦心……我只希望有一天他能真心实意地想起我,到这里看看。那日,周助见我犯病了心里难受,才背着我去请乾大夫过来的。没想到,竟会招来这样的谣言——很抱歉,给您和乾大夫添麻烦了。乾大夫为人正直,是清清白白的君子。”

 

她言语恳切真诚,描述的经过也与之前贞明告诉秀子的说法吻合,不像在撒谎。

 

弄清了来龙去脉,秀子突然觉得是自己不对了——自己仗着对方是不得宠的宫妃,不顾礼数,到别人家乱闹;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前,还用恶毒的言语在心里咒骂了对方千万遍。

 

除了抱歉,秀子对明美也生起了几分爱怜和同情。她觉得明美对南凭太过痴心,若从这爱情的囹圄中挣脱出来,明美会好过很多——但自己身为外人,不便置喙。她将茶盖擦了擦茶杯沿,陷入沉思。

 

这时,小周助敲门进来,手上端着新鲜的茶点,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家里没了糯米和牛乳,我到外面向宫人要了些——因此做得有些慢了,阿姨尝尝吧~~”

 

端详着面前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秀子诧异地问道:“是你自己做的?”

 

“嗯。”

 

“这种事情吩咐下人就可以了呀。”

 

“宫里只配了一日三餐。其它的,我也没和陛下提……”明美面带歉意地解释道:“淑行宫的条件简陋,让乾夫人见笑了……”

 

“为什么不提呢?这是你的权利呀——你还是怕打扰他吗?”

 

“……”

 

见母亲陷入沉默、泫然欲泣的模样,边上的小周助回应道:“就算下人会帮着准备,我也想亲自做给乾阿姨吃。因为,我真的很感谢乾伯伯和阿姨~~~”

 

秀子拿起那白白胖胖的小团子,吃进嘴里时,竟有些哽咽。眼前这个七岁的小娃娃,明明是皇子,却要在宫中遭受这般冷遇——但他又那样懂事……她想到早上丈夫在辩解时说的那句“当时,周助殿下实在太可怜了,要是你看到他那样,你也会想帮助他的。”

 

是啊,这一刻,她想帮助他们,发自内心地想帮助他们。

 

她一边夸赞着周助做的茶点,一边看向明美:“你不是说要报恩吗?帮我个忙——”

 

“您说。我一定……”

 

“我母家是开医馆的,医馆隔壁是间琴舍,老板和我家是世交。三天前,有个人来琴舍踢馆,那人琴技虽高,但欠揍得很,他赢了琴舍里的所有学徒,叫嚣了两日。看得真讨厌。你去和他斗琴,煞煞他的锐气。”

 

“斗琴?”

 

“刚才,我听到你在弹琴,你的琴声很动人,我觉得你可以战胜他。”

 

“诶?”

 

“你也不能出宫吗?”

 

“我可以……只不过,周助太小……我不放心。”

 

“妈妈,我不小了。”周助在边上插话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和秀子阿姨出去吧~~记得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呀~~”

 

“嗯……那好吧。”明美犹犹豫豫地答应着:“但如果输了的话……”

 

“不会输不会输~~~”秀子见明美答应了,立即把明美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往门外推:“你看,外头的阳光多美好,别锁在屋子里发霉了!!~”

 

出门前,她瞥见眉眼弯弯的小周助,心头无比爱怜,她蹲下身,捧起周助的脸蛋,亲了又亲:“真是个贴心小宝贝!!阿姨和妈妈一定会给你带很多很多好吃的回来~~”

 

斗琴结束,琴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秀子朝那狼狈落败的踢馆者做了个鬼脸,然后骄傲自豪地看向她请来的帮手。望着台下欢呼雀跃的琴舍学员以及围观者,明美的内心激荡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这种快乐,远不同于越前南凭的垂怜。

 

她告诉秀子,以前在昼暖楼,她也有抚琴。但来客从不认真听琴,他们只想着听完琴后如何与她一夜快活。后来,她遇到了南凭,只有他,在她抚琴时会真心实意地夸赞,她喜欢他眼神中的欣赏与认同。她认为,越前南凭是唯一懂她的人。因此,她很珍惜他。

 

秀子说:“你从小在昼暖楼长大,后来又进了宫,接触的人太少了——你真该看看外面的世界。”

 

于是,她常常到淑行宫找明美,拉着明美到宫外走动。去棋社、去文轩、去她家的药馆、去做一切有意思的社交。明美聪慧机智又善良美丽,和她有交集的人都喜欢她。一次,明美从秀子家药馆的一本医书里解开了个复杂的谜题,帮医馆发现了一味新药。药治好了很多人的病。大家排着长队感谢她,送了满满当当的谢礼。

 

那天,明美笑得可开心了。秀子告诉明美:“你很好,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爱你、懂你、欣赏你。世上快乐的事情可多了,别老是想着不值得的人,要多爱自己一些。”

 

渐渐的,明美出宫的次数愈发多了。一开始,她还有些担心犹豫,但后来,每次出门时,她都与秀子说说笑笑,步履轻盈。周助发现,母亲的脸上有了阳光。

 

两个月后,秀子告诉明美,自己要离开青城去立海了。

 

“半年?!”

 

“是呀,这次去的时间有些长——我会常给你写信的。不要太想我~~你自己平时也要多出去走动走动。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你锁在宫里发霉~~”

 

“就你一个人去吗?”明美问。

 

“是啊。”秀子解释道:“贞治他爸在中原各地都有育药。有时候他分身乏术,我就代他去看看。正好,我也想跟进研究下。”这是他们夫妻间的默契。

 

借着话茬,秀子和明美聊起了她和贞明的故事。他们俩家里都是学医的,从小相识,青梅竹马,互相喜欢,她十三岁时就和他定了情。不过,早年大家为了研习天下奇药,常常在外奔波,聚少离多,有三年是完全断了联系的。但幸运的是,再次相逢时,他们没有忘记彼此。

 

对于这三年的离别,明美感动却不解——青梅竹马、相互喜欢,是明美艳羡的爱情。明美觉得,如果真的遇到这么一个人,她怎么都不会与对方分开。如若对方远去,她会追随而去,若无法追随,那么她一定会为了对方留在原地,等待对方回来。为什么,为什么秀子会有这样的胆魄呢?

 

“那不是胆魄。”秀子笑着眨眨眼:“理想的爱人,应该是一个让自己变得更好的人。我们的生命里,还有亲人,朋友和前进的方向……可不能为他迷失了自己呀……”

 

“那如果失去了他,你会遗憾吗?”

 

“如果那三年我们渐行渐远……我会遗憾,但我也会去找更适合我的人——好在,事实告诉我,他就是那个最适合我的人~~”

 

她的话,宛若一颗细小的石子,轻轻飘落在明美的心河。

 

河水的走向,发生了变化。

 

次日傍晚,明美送秀子出城后回到淑行宫,正巧遇到了满身污泥、鬼鬼祟祟的小周助。他白净的脸上挂着几道浅浅的擦痕——是今天新填的伤。

 

面对母亲的询问,周助只是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但明美知道,他又在偷偷练着他的“贵人”教他的轻功。

 

秀子那枚“石子”,硌得明美的心河愈发疼痛……

 

由于自己的软弱和卑微,孩子从小就受尽了冷眼寒凉,但周助一直很懂事。

宫人怠慢,冬日送御寒的衾被总会迟上三五天,她不敢提。周助便默默陪着她一起挨冻,她为孩子心疼,泣不成声,周助会安慰她:“有妈妈在,就很温暖了。”

除了早先请了个教识字的先生外,越前南凭再也没有为周助请任何老师了,她不敢提。周助就背着她偷偷请求好心的宫人帮忙带书,或悄悄趴在围墙上看私设兵操练——文武全靠自学。

 

周助从不埋怨她,从不催促她,尊重她一切的选择。

 

一年前,孩子说,有个“贵人”教了他轻功,便美滋滋地练了起来。只凭几招步法和理论,没有正规的老师教,不知道跌跌摔摔受了多少伤、走了多少弯路……

 

他明明是个皇子,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都是因为自己对南凭卑微的爱,这份爱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孩子。

 

 

夜阑人静,床上的小周助呼呼睡得正香,明美倚靠在桌前迟迟难眠,她从妆奁中拿出一条腰带,在灯下细细端详。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越前南凭时,南凭佩戴的。当时他身受重伤,腰带也染了血。明美花了很多心思才把它洗干净,还给南凭时,南凭说:“已经脏了,洗不干净的,扔了吧。”她悄悄藏了起来,没事时,她会默默拿出来看看,为自己能认识他而开心。

 

她总认为他是自己的全世界——可是,全世界真的只有他吗?

 

她总害怕做了什么错事会失去他——可是,就算失去了他,又怎么样呢?

 

明美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着腰带,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子夜乌鹊啼鸣时,她将它扔到了床边的炭火里。

 

滋啦啦,有什么东西,被烧成了灰烬。

 

 

次日,她整理妆容,穿上华美的宫服,郑重其事地来到越前南凭的书房前——这是她第一次请求面见他。

 

“陛下,我需要一些帮助。”

 

明美开始敢向南凭提要求了——由于前几年陛下的冷漠和自己的软弱,宫人们拜高踩低,淑行宫的食住条件太过简陋。她希望陛下能派专人监督,以保证周助在一个富贵康乐的环境下长大。

 

对了,她的儿子还需要最好的老师。

 

南凭一口就答应了食宿方面的要求。但是,他不想给周助皇子的待遇、让高级的文武老师进宫教周助,他含糊其词地说道:“周助毕竟身份特殊……这皇子的待遇……”

 

“您不相信周助是您的儿子吗?”

 

“……”

 

“那就请陛下和周助验亲。”明美斩钉截铁地说道:“如若,周助不是陛下所出,我立即离开,不会占陛下分毫便宜。”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强硬。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我说过,不管周助是不是我儿子,我都会让你们衣食无忧,但其它的……”

 

“所以,您心里也清楚他是,对吗?”

 

“……”

 

南凭陷入沉默,明美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那日是你一时冲动,你不想回忆——而周助的存在会一直提醒你。”终于,她揭开了两人心头的伤疤。她的目光前所未有地坚定:

 

“若陛下不认周助,没有关系。但至少请把周助当作我的儿子——你接我入宫,不就是为了报恩吗?可不可以——把善待周助也作为报恩的一部分呢?”

 

最终,南凭做出了妥协,他同意让周助随意进出宫中的图书库,想看什么书都行;他也会派宫廷武术表演的老师傅教周助一些习武的基本功。同时,让御医乾贞明做周助的医药老师——这也算是最好的老师了。

 

 

明美走出南凭书房时,仰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

 

她打了一场胜仗,

 

那个她战胜的人不是越前南凭。

 

她战胜了她自己。

 

从小,她受人摆布,不知为谁而活;坠入爱河后,她为越前南凭而活,为他哭,为他笑,为他一颦一怒牵肠挂肚。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她要去爱真正值得爱的人,去拥抱这个美好的世界。

 

周助快十二岁时,明美结识了不二老太爷。在老太爷的帮助下,周助得到了“不二”这个姓氏,得到了出宫的许可,也得到了破格进入青春门的机会。在青春门,他遇见了一群不可替代的好伙伴。

 

后来,为保护朋友,周助和手冢家的公子定了婚约,住进了手冢府。明美看得出,那个叫手冢国光的男孩很喜欢自家儿子,他年少沉稳,一表人才,但每次看周助时,唇畔都会漾开一份独特的温柔,他总能细致地察觉到周助的喜怒哀乐,给予最贴心的呵护。周助也很喜欢手冢君,在手冢身边,他总是笑得甜甜、甜甜。他从小骄傲倔强,一切全靠自己,但手冢的存在,似乎可以让他放下担子,尽情依恋。

 

明美时常在想: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以后若能成为正牌夫君,也不错。

 

秀子则喜欢找她抱怨:“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定什么婚约?便宜了国晴的儿子,让肥水流了外人田。”

 

明美戳戳秀子的脸蛋:“你们不是故交吗,哪里算外人?乾大夫说要辞去御医之职帮扶手冢家时,你是第一个答应的。我帮手冢家,绝大部分原因可是为了支持你呢~~~”

 

“就你伶牙俐齿。”

 

“好了,别生气了,去城东吃点东西吧~~~”

 

“那你请客。”

 

“当然~~~”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周助十五岁那年夏天,明美决定离开越前家,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越前南凭十分干脆地撤了婚书。临别前,他送上了歉意,也送上了祝福。

 

七月底,明美带着她的琴,坐上马车。乾夫妇相送到了城郊。

 

临别前,秀子给了她的好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去吧,去收获新的人生,还有新的爱情。”

 

明美听罢,咯咯笑着:“真是的,我这把年纪,爱情就算了。希望能找到不一样的生活就好~~”

 

秀子收紧了怀抱:“会的。爱情也好,生活也好,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明美也收紧了怀抱,蓝汪汪的眼眸里流下了清澈的泪。曾经的她,软弱卑微,为越前南凭流了多少眼泪。后来,她遇见了她,她将她从那万劫不复的泥潭中拉出,这六年来,她很少哭泣——这次,这些泪珠全部送给她。

 

谢谢你,谢谢你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离开青城的前半年,明美四处游历。她看到了生命中不曾发现的风景,光怪陆离,变幻多姿。她经历了有趣的事,遇到了有趣的人,她的生命渐渐开阔,充实而有意义。

 

六个月后,她受到一位新结识的朋友的托付,进入坐落于立海、四天、青国的交界处星城凤杨。

 

“星城”,是指分散在中原邦国之间的三十多座小城,这些小城各有名字,都有一个共同点——是各个邦国重罪犯的聚集地。出于各种原因,国家为保护一些特殊的重罪犯,会将他们交给“拾柒”这一独立于各个邦国存在的组织。“拾柒”严格保密罪犯的去向,将罪犯随机分入“星城”,避免仇家追杀。

罪犯到了“星城”后,隐姓埋名,在星城做一些低贱的活计,既是赎罪,也为营生。

 

除了重罪犯,只有身份极其尊贵或身份极其特殊的人才能进入星城。明美曾是青国国君的妃嫔,身份特殊,因此她凭着自己的名籍(类似身份证)可以随意出入各个星城。

 

她结识的那位朋友是冰帝的要臣,因为种种原因,不便轻易行动。他请求明美去凤杨的牵衣楼帮她看看——他想确认楼里的主管是不是与他失散了多年的恋人。

 

明美按照他给的信息,来到牵衣楼,正巧见到一个恶霸纠缠着陪酒的姑娘。明美是过来人,知道其中苦楚,于是挺身而出,用机智巧妙的办法吓跑了恶霸。

 

牵衣楼的主管荞鹰回来后得知此事,拉着明美不住感谢。明美发现,这位女子的眼眸中藏匿着久远的哀伤,但经过岁月的洗练,闪耀着坚毅果敢——这似乎让她看到了她自己。明美明白,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维护这样的酒楼,自然不容易。无论荞鹰是不是那朋友的恋人,她都想留下来帮她,帮她们。

 

于是,她暂时留在了凤杨,留在了牵衣楼。既是帮朋友确认,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个多月后,明美欣喜地与儿子重逢。她那位名义上的“儿婿”拉着贞治上来就是一句“提亲”,可把她吓得不轻。要知道,周助只有十六岁。那天傍晚,她和手冢君单独聊了许久,她得知了结盟前的冲突风波,周助的离开避让,以及手冢君的补偿计划……

 

她的担忧在手冢真诚坦率的诉说中渐渐消失。谈话结束前,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去乾府领罚,秀子有打你吗?”

 

“呃……有……”

 

“疼吗?”

 

“……不疼……”

 

在回答时,手冢频频停顿,瞳孔微震,显然没说实话。明美可以想见,当时秀子一定是往死里打这孩子的,既是为周助出气,更是为自己出气。纵然现在自己坚强了很多,纵然半年没有和秀子见面了,但远方的她依然见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依然不顾一切地替自己打抱不平。

 

想到这,明美不禁咯咯笑了起来:“以后,你若再欺负周助,她还会打你呢。”

 

手冢抬头挺胸:“以后,若我再欺负周助,就让秀子阿姨打死我。”

 

十一

二月二十九日,手冢和周助大婚那天晚上。明美坐在青山顶的瞭望台,静静凝望远方。越前南凭来到她身边。曾经,他一直忌讳与明美母子有半分交集,如今放下担子后,他坦荡了许多。

 

凉风吹起了他们的发丝。

 

南凭告诉明美,他把淑行宫又腾了出来,她有需要,随时回来。他无法把她当作爱人,但至少这一次,他会坦坦荡荡地把她当作生命中一个特殊的朋友,不再躲闪,不再害怕家族的责难。

 

他们聊了小半夜,说开了许多曾刻意回避的话题。或许是敞开了心扉,南凭对明美说:“我认识很多与你年龄相仿、优秀的人,如果……”

 

突然,他感觉这么说有点不妥,声音逐渐微弱。

 

明美大方回应道:“暂时不用了,世界之大,我相信,我会遇到很多优秀的人。”

 

她不再是那个哭哭啼啼、患得患失的小姑娘,她确实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自信面对自己的人生。那双蓝眸美丽、纯净但也坚毅。南凭的视野突然有些许模糊,就像当年重伤时初见她一样模糊。

 

“是啊,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他真心实意地夸奖道,这声夸奖,他欠了她十七年。

 

十二

儿子大婚后,明美和秀子相聚了小半月,随后尽兴返回凤杨。

 

春光灿烂,草长莺飞。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明美来到牵衣楼前。她刚迈入大门,便听到有人在背后呼唤她:“姑娘,这是你掉的吗?”

 

她寻声望去,一位眉目俊朗的中年男子走到她跟前,将一枚装有凤杨花的香囊递给她。

 

姑娘?自己的孩子都成亲了,被人这样称呼,她有些不好意思。

 

“啊……谢谢……”她羞赧地收起了香囊。

 

此时,老板娘荞鹰下楼相迎,热情唤道:“明美,你怎么才回来?!!大家都想死你了!!——啊!!公子,你也来了,请进,请进。”

 

男子看了看明美,谦和有礼地询问荞鹰:“这位姑娘就是你说的、两个月前凭着智慧帮牵衣楼驱赶恶霸的救星?”

 

“是啊是啊!公子好眼力!!”荞鹰回应道,随后她拉了拉明美的衣袖:“昨日,这位公子也帮了我们大忙,就像你之前仗义相助一样,因此我和他提起了你——没想到,你今天就回来了,还真巧~~对了,更巧的是,这位公子也姓不二,你们……认识一下?”

 

“……”

 

男子看出了明美的尴尬与羞涩,他真诚大方地对她行了个礼,风度翩翩:

 

“你好,我叫不二明彦。”

 

明美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她看向窗外,露出一丝微笑。

 

阳光,多美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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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梗~】

1、这篇是关于不二子妈妈的番外,也是对《红月》不二母亲的补偿,也还她一个圆满。

红月中,明美在临死前,看着窗外,最后一丝意识是:阳光,多美好呀。

这句话,是红月中明彦开导她的话,白月中,则成了乾妈妈的台词。

就……可能……当陷入情伤后,不一定要新的爱情才能帮人脱离困境。亲情、友情、甚至是和某个贵人一瞬的交情,都能成为宝贵的力量——当然,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2、乾妈妈叫秀子,是因为第一章番外中我脑补她听了关于乾爸爸和不二妈妈的谣言的反应就类似于Q版里大石秀子发现丈夫口红印的反应,所以给她用了秀子这个名字。文中,她和大石没有半毛钱关系2333——设定上也是美女,类似火影里的手鞠吧,强悍泼辣的御姐~~~

秀子冲去明美宫里发飙那段,我也许是受到了“我见犹怜”那个典故的影响。

 

3、乾的爸妈(不二子的干爹干妈),有用到不二原著父母的设定——有异地呀2333。

补充设定:不二子渡劫的时候乾妈妈也在外地育药,不在青城,所以没有关照到不二子。白月正篇对她描写不多,所以渡劫篇就没解释。

 

4、补充设定:手冢爸爸和乾的爸爸妈妈从小一起长大,是很好的朋友。手冢爸爸十三岁时离开青城随手冢爷爷去边塞履行和越前家的三十年守边之约,出去后认识手冢妈妈,二十四岁生腿哥,在腿哥十九岁的时候,手冢家守边的三十年之约结束。所以乾妈妈是称手冢爸爸的名(本章),手冢妈妈是称乾爸爸的姓(红月嫁衣08番外)。

 

5、那句不二进入青春门“遇到不可替代的伙伴”,是yuki20周年活动的留言。

 

6、乾妈妈打腿哥的情节还见于终章(20),腿哥和不二子说:“我屁股都快被她打烂了,你要看看吗?”但他对丈母娘就不敢这么说了2333

 

7、《红月》相关章节:a换血篇支线一、二、三的番外主要讲了不二子母亲和父亲的纠葛,以及妈妈受到明彦(正牌爸爸)的救赎,凤杨篇明彦十七年后收到了明美的香囊,感叹:“我最终,还是错过了凤杨花开放的时间。”

b、武道会篇四,讲到了榊监督和荞鹰(华村教练)的爱情(很狗血),对应本篇第九节。

 

8、在这一篇里,埋了一句给我的读者小天使们的话。你们发现了吗?

 

 

下周六,是放飞if篇——假设白月到第八章就完结,对第八章尾巴进行改写。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重温下前七章。

同时也会放出几个其它放飞的小脑洞~~

不知道尺度能不能发得出来(*/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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